十日后。
杨树平一跳,原本闹得盈反沸天的事情渐渐停了,一群人原本狮子大开口索要一百万的赔偿,见事情闹大,人都跳了,也都悻悻地收了手,拿了不太满意的二十万赔偿准备过年。
但毕竟是做了亏心事,这些人这些天都过得不太安宁,夜夜都能听到杨树平住的502半夜有人的嚎哭传下来。
黄文根本不敢在501待,他老母还在医院没出来,他和沙宏泰两个人混在一起住在沙宏泰宿舍,这几天难得没打牌,拿了赔偿后交了热力费,在屋子里暖融融地过冬。
一整栋宿舍楼都喜气洋洋地筹备着过年,只有石洪文一家挂满白布,一副格格不入的凄冷相。
又是夜半,那种凄厉的仿佛鬼哭一般的嘶吼哭声又从五楼传下来,家家户户门扉紧闭,不敢开门去查看。
明日杨树平出殡,今晚有这响动,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谁敢开门
尤荣伊站在502的门口旁,他眼帘静静垂落,看着正在嚎啕大哭的男人。
石洪文一身潦倒,浑身酒气,他跪在502的门前,额头抵着冰冷的门扉,手里拿着一瓶白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已戒酒多年,如今只是半瓶白酒就醉得神志不清,跪地大哭。
“老杨。”他迷迷糊糊地哭着喊,“老杨啊”
如今事情已经完全明了。
尤荣伊静静地想后来他在废弃的保安室听到投诉电话录音里说的鬼哭,无论做法多少次都会被被撕掉的张张黄符,都是他面前这个男人对亡故旧友的竭力维护。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看这群人把杨树平当做厉鬼驱赶,在他的门前泼狗血贴黄符
尤荣伊体会不到,醉得昏过去的石洪文估计也说不出来。
次日,出殡。
李丽华出殡的日子原本定在七日前,但事故突生,最后和杨树平一起办了。
偌大的丧葬厅内空空荡荡,入门室内高悬着杨树平和李丽华两人黑白的照片,底下摆了满满一层瓜果,门外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圈,看着是个热闹的葬礼,但一个来客都没有。
杨树平父母死的早,很早就跟着杨鸿威进了厂,多年来和其他亲戚也没有来往,最亲近的人就是厂里的人,此刻石洪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