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洪文摇摇晃晃,他恍然回头,看向身后还在继续闹事的人群。
一切都变得像是慢动作般,人群举着横幅哄闹的声音仿佛隔着一个世纪在他耳边回响,朦脓,迷幻,仿佛不像是人能发出的声音,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往前走。
也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满脸眼泪。
他摸开人群,走到最先前,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了根趁手的树棍,把住得意地继续闹事的沙宏泰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沙宏泰无知无觉地转身。
石洪文流着泪,满脸阴森,他目眦欲裂,撕心裂肺地大吼“沙宏泰,我杀了你”
随着这一声大叫,仿佛沸水般鼓噪了一下午的人群终于沸腾了,滚滚朝着中间涌去。
实习警察惊惧地挥舞着警棍大叫,试图分开人群,石洪文被人群击打推搡,他仿佛没有痛感知觉般,只怒意勃发又溢满眼泪地睁着一双眼睛,举着拳头一下一下地殴打着沙宏泰。
次日,下午三点。
明秀兰带着钱交了罚款,焦急地把看守所里的关了一晚上的石洪文领了出来,石洪文被拷了半晚上,嘴巴干燥起皮,但人看着还是精神的。
旁边的沙宏泰就不那么抖擞了,还没人来领他,此刻被拷在地上眼神都有点散了,见石洪文被明秀兰领走,眼神又怨恨又嫉妒。
“没事吧”明秀兰心疼地看着石洪文满脸的伤,想去碰又收手,“咱们去找个诊所看看吧”
石洪文沉默寡言地摇了摇头,明秀兰刚要劝他,就见他张开双手一抱,将她紧紧拥入怀里,将头埋进她的肩膀里。
明秀兰无声地叹一口气,拍拍他的背“洪文,我在,都没事啊。”
“我不知道老杨该咋办了。”石洪文声音沙哑,“我感觉他要赔。”
“赔钱都是其次的。”明秀兰摸摸他的手,安抚道,“人在就好。”
说起这件事,她难掩伤感“丽华也不在了,这热力厂的人又这样,费尽心思为了这点钱,真是”
她摇摇头,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长长地叹息一声,缓缓开口道“哪怕赔了也没事,你还记得老杨老说的话吗”
“他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