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那个腿,还得多长时间能好?”
“再有个三天基本就差不多了,我没说假话。”
兽医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说烦啦能去不能去?”
“爱去不去呗,老爷子管的还挺宽。”
“哎呀,你不懂。烦啦是个好后生,就是他没了魂儿,丢了精神,活像个鬼。不像你,你是个堂堂正正的人。”
“那也能理解。”王言爬上了坑,掏出烟来分了兽医一支,“都是打惯了仗的,一路打一路败一路逃,要怪就怪那老佛爷不懂事儿,使我泱泱大国沦落至此。”
“我也知道。”兽医长吐了一口烟,“可人不能那么活着。你看看院里那帮人,虽然一个个的说起来打仗就骂天骂地骂长官,可事到临头,没几个缩着的。尤其是阿译,你是眼看着的,都说他没上过战场,没打过仗,不知道多惨烈,可我觉得不是,人家是打心眼里要保家卫国。
就是这个烦啦,读过书,还会洋文,学生兵出身,还是北平那大地方出来的,有见识。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现在是一心想着做个鬼。
你不知道,就在你来之前,这烦啦给家里写了遗书,说要打大仗咧,生死难料,只当他死了。这是铁了心不做人了……”
“我听明白了,老爷子,这是你跟烦啦处的好,看着他这么没精气神心里过不去。可这话又说回来了,上了战场就是玩命去了,真是生死难料。他去了,说不定就死了。不去,说不定能活的长久。是好是坏,谁说的清?”
“是啊,我这不是也就跟你说说嘛。哎……随他去吧……”
“老爷子,你就是给自己找事儿。都这把岁数了,你不打,谁还能说什么?”
“我就是要打,打到死为止。我还有儿子呢,也当兵呢。你有一句话说的好,宁死不当亡国奴。狗日的小鬼子,好好的日子都让他们搅和了!”
王言笑了笑:“这事儿啊,还真说不好。就是没有小日本,咱们也够呛能有安生日子。你岁数大,以前的事儿肯定也知道。那大军阀,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后天咱俩合伙打他,都称王称霸争天下呢,那还能安生的了?”
“是这么个道理,我们老家那边还有土匪呢,下手不比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