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查车辆登记得找地上的警察,而水警和地上的警察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甚至明里暗里互相使绊子。
去年水警扣了一批走私货,地上的警察硬是插了一脚,最后油水全让他们捞了去。
两边的梁子,早就结下了。
“邬道生…………”王德海眯起眼睛。
这人以前在车辆管理科待过,后来听说调去了档案室,算是被边缘化了。
但档案室这种地方,反而能接触到不少隐秘。
更重要的是,邬道生欠他一个人情——去年邬道生的侄子在水上闹事,本该按规矩拘押,是王德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放了。
“是时候让他还这个人情了。”
打定主意之后,王德海俯身在病床前,轻轻握住老太太的手:“娘,您先歇着,儿子去去就回。”
老太太虚弱地点点头,浑浊的眼里满是慈爱。
王德海又转身把老婆拉到走廊拐角,压低声音道:“你在这儿守着,别让生人靠近娘。我怀疑这事不简单,得去查查。”
王氏攥着手帕的手直发抖:“当家的,你可小心些……”
“行了,我知道了。把娘管好,若是再出岔子,小心我抽你。”
王德海的老婆是小门小户,自从王德海当了小队长之后,王德海的腰杆子在老婆面前再也软不下来了。
王德海把车停在警局对面的巷口,没急着进去。
他整了整制服领子,拐进街角的福隆杂货铺。
“老板,称四斤苹果,要红透的。”他手指在柜台敲了敲,眼睛却瞟向警局大门。
又摸出几张钞票:“再来两包老刀牌,要软包的。”
杂货铺老板陪着笑装袋:“王队长今天气色不错啊。”
王德海之前来过几次,和老板倒也熟稔。
“呵,托您的福。”王德海接过袋子,掂了掂。
苹果沉甸甸的压着手,香烟棱角分明地硌在掌心。
他眯眼看了看警局三楼那扇半开的窗户——邬道生的办公室,就在那后面。
几分钟后,王德海到了邬道生的办公室门口,轻轻敲门,再推门进去,浓重的烟味呛得他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