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君,你多虑了。若真要取你性命——刚才那一枪就不会打偏了。”
小野的左腿不受控制地颤抖着,鲜血顺着裤管滴落在潮湿的芦苇丛中。
月光下,他的脸色比纸还白。
“你很清楚特高课对待叛徒的手段。”戴建业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蛊惑般的韵律,“即便你今日侥幸逃脱,明日呢?后日呢?”
小野的喉结剧烈滚动。
他当然明白——那些被、处决的叛徒临死前的惨状,此刻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木村死前的眼神,竟与那些亡魂如出一辙。
“你我立场不同,但求生之欲却是相通的。”戴建业又向前一步,“木村之死,完全可以有另一种解释”
江风突然大作,吹得小野一个踉跄。
他剧烈咳嗽起来,握枪的手微微发抖。
“比如是木村私自贩卖情报,被你发现后恼羞成怒,而且还要将绑架张鹤年行动失败的责任推到你身上,你本想着向上级反映,他知道后便痛下杀手,结果被你反杀”
小野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栽赃太过完美——既能解释木村的死,说不定能掩盖自己赌博欠下的巨额亏空。
他仿佛看到了一条生路,在血色迷雾中若隐若现。
李代桃僵,他之前还真没有想过。
不是没有那脑子,而是时间来不及。
把一切都推到木村身上,也不是不可以。
小野杀了木村,没有任何的负罪感。
即便让他再选择一次,也是同样的答案。
真如戴建业所说的那样,他确实能够把责任推到木村的身上。
这样也好,不然自己赌博留下的窟窿,迟早是个定时炸弹,索性一股脑都推到木村身上。
以特高课对待背叛者的一贯作风,即便是躲到天涯海角,小野也难逃其手掌。
这些情况,在和木村生死相搏时没想那么多,但现在不一样了。
“你是个聪明人。”戴建业后退半步,“有些事,点到即止。”
小野的枪口不知不觉已经垂下。
“你们中国人的狡猾果然”小野沙哑地笑了,露出染血的牙齿,“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