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打手用铁棍捅了捅悬挂的破布,霉变的布料顿时化作碎片飘落。
“大哥,那小子肯定往码头跑了!这破染坊连个耗子都藏不住。”
刀疤脸点点头,转头看向门口。
三爷阴沉着脸站在门口没进来,眯眼扫视了一圈,目光在那排染缸上停留了片刻。
“走!”三爷突然转身,“去前面的巷子堵他!”
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染坊重归寂静。
小野从染缸后缓缓起身,弓着腰,像只受伤的野兽般警觉地环视四周。
染坊里静得可怕,确认没有任何异常的响动后,这才稍稍放松紧绷的神经。
贴着斑驳的墙壁缓缓移动,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染缸的阴影在他脸上投下诡异的色块,靛青、赭红,像是给他戴了张怪异的面具。
经过门口时,他蹲下身,从门缝向外窥视——巷子里空无一人。
小野打开门,左脚刚踏出门槛,一阵冰冷的触感突然抵上他的太阳穴。
金属的凉意穿透皮肤,直刺颅骨。
“别动。”
低沉的声音在耳畔炸响,小野的瞳孔骤然收缩。
竟然是那个三爷!
不是早就离开了吗,怎么杀了个回马枪?
一时间,小野保持着迈步的姿势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
“枪放下。”三爷用枪管重重顶了顶他的脑袋,“慢慢来。”
“误会,误会!”小野不肯就范。
“什么他妈的误会,让老子一顿好找。”三爷的枪管往前伸了下,戳得小野的太阳穴生疼。
“好汉,真是误会啊!”
回应他的是枪械保险打开的“咔哒”声。
“为什么要跑?”
“我和金牙赌钱输了钱,他们不肯放我走,我以为你们跟他是一伙儿的。”
这个理由算是充分的,如果能蒙混过关就好了。
“转过来。”三爷的声音冷得像冰。
小野缓缓转身,与三爷四目相对。
对方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手里的左轮手枪纹丝不动地指着他胸口。
“叫什么?”三爷开口。
“安志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