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赌徒嗤笑一声,把剩下的钞票揽到自己面前:“就您这模样,怕是明天连人都找不着咯。”
小野的指节泛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环顾四周,几个刚才还称兄道弟的赌徒此刻都避开了他的目光。
“这个!”他突然从怀里掏出金怀表,“啪”地拍在油腻的桌面上。
表盖上精致的雕花显示着这不是寻常物件。
赌徒们顿时来了精神。
一个镶金牙的伸手就要拿,被小野一把按住:“至少值两百块。”
金牙咧嘴一笑:“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五十块顶天了。”
“放屁!”小野猛地站起来,喉结上下滚动,盯着庄家手里摇晃的骰盅,眼中的挣扎渐渐被狂热取代。
当庄家喊出“买定离手”时,他突然松开按住怀表的手:“五十就五十!”
金牙麻利地数出皱巴巴的法币。
小野抢过钱就往赌桌中央扔,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眼中闪过的狡黠。
新一轮赌局开始,小野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些了。
他弓着背趴在赌桌上,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骰盅,受伤的左臂无力地垂着,右手却神经质地搓着最后几张钞票。
金牙和其他赌徒交换了个眼色,庄家慢悠悠地又摇起了骰盅。
当庄家揭开骰盅时,他整张脸都扭曲了——又输了。
小野只好垂着头往门口走去,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金牙追了上来,突然横跨一步拦住去路,油腻腻的笑脸凑得极近:“这位兄弟别急着走啊。”
“没钱了。”小野哑着嗓子,左手下意识按住空荡荡的内袋。
金牙的目光立刻黏在他手上,像嗅到血腥的苍蝇。
“不打紧不打紧,”金牙搓着手,黄板牙间喷出酸腐的酒气,“您身上这钢笔看着就金贵……”
小野右眼皮突地一跳。
他微微侧身,借着咳嗽的动作避开金牙探过来的手
“就是支普通钢笔。”他故意拔高音量,“我舅舅送的,不值钱。他人没了,留个念想。”
周围几个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