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连忙扶住他。
“张先生,您现在这样出去太危险了。”小陈压低声音,“恕我直言,您根本不是日本人的对手。”
张鹤年颓然叹了口气,布满皱纹的手无力地垂在膝上。
他望着自己青筋凸起的手背——这双曾经设计过无数精密图纸的手,如今却连自己的孙子都救不了。
“我一个老头子……”他嗓音沙哑,像是突然老了十岁,“怎么斗得过那些日本特务……”
小陈蹲下身来,将一杯热茶塞进张鹤年颤抖的手中:“张先生,您别忘了,您背后是整个金陵兵工厂。”
茶水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张鹤年的眼睛。
他忽然想起去年厂庆时,厂长拍着他肩膀说的话:“老张啊,你现在可是咱们厂的宝贝。”
当时满礼堂的年轻工程师都在鼓掌。
“你是说……找厂里帮忙?”
“兵工厂是国家和军队的,总不会袖手旁观吧?”小陈压低声音,“更别说您那些学生,哪个不是军中技术骨干?”
张鹤年眼神渐渐聚焦。
“但这是私事……”老知识分子骨子里的清高让他有些犹豫。
“张先生,您怎么还没明白呢?”小陈急得直搓手,声音压得更低了,“日本人是利用您的孙子要挟您,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那些武器,这绑架案早就是国事了!”
张鹤年浑身一震,浑浊的眼睛突然清明了几分。
他想起自己的山炮的改良方案,能大幅提升射程和精准度。
“对,对,你说的对!”他猛地站起身,却因眩晕踉跄了一下,幸亏扶住了桌角,“不行,我得赶紧去找厂里,晚了就来不及了。”
小陈见他执意要走,也不好再拦。
其实张鹤年头上的外伤并不严重,真正迟滞他行动的是那出租车司机用的迷药。
他在危急时刻闭气及时,吸入的剂量不大,否则现在恐怕还昏迷不醒。
“您慢些。”小陈搀扶着他往外走。
张鹤年佝偻着身子跟在小陈身后,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口气。
迷药让他的视线时而模糊时而清晰,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