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香荷自知多嘴了,不敢再杵在跟前,匆匆行礼退下。她一走,胤禩更是沉沉一叹,对母亲道:“不瞒额娘,我与霂秋有过几次争执,事情不大,可她的性情不好琢磨。那年夏日皇阿玛脾胃不适,倦怠饮食,只想些爽口的小菜送饭,我从御膳房领了这个差事,为皇阿玛做咸菜,不论外人怎么嘲笑,皇阿玛吃得舒坦,龙体康健,便是我的功劳,我很高兴。可有一日,霂秋忽然就疯了,将家中所有坛子砸的稀烂,府里的酸味数日散不去,我至今想起那满地狼藉的光景,都觉着眼前人的温柔体贴,很不真实。”
良嫔道:“是不是觉着两口子过日子,跟做戏似的,那戏本子上上下下只写了几个字,要相敬如宾。”
胤禩不禁握紧了拳头,应道:“是,额娘说到了儿子心里。”
良嫔挑了一块海棠酥递给儿子,胤禩不想要,她便自己掰着吃,说道:“八阿哥,在你眼里,皇上是怎样的人?”胤禩愣了愣,说道:“皇阿玛自然是英明神武,无所不能之人。”
良嫔点头:“那么你想想,在这后宫里,故去的皇后们,散落在角落的答应常在们,那日我晋封嫔位,来道贺的人之中,多少是你从来也没见过,但已经在这紫禁城里度过了大半辈子的人。”
胤禩不自觉地挺起背来,问道:“额娘是想说……皇阿玛这一辈子,也做了一辈子的戏?”
良嫔笑道:“八阿哥真真聪慧过人,悟性极高,就是这道理。后宫娘娘们,性情大不相同,皇上怎么能人人都爱呢,自然是各有各的戏码,各有各的过场。在我看来,八阿哥你本是对儿女情长无甚追求,心思都在学问上朝政上,既然你自己也没花什么心思在夫妻之间,那么八福晋是个怎样的妻子,不必强求。”
“额娘是说……”
“你以为自己是担心妻子伤心,实则怕她将错归结在你的身上,说白了,并不是你以为的那么在乎她。”
胤禩的喉结轻轻滚动,这番话若不是母亲说出口,他必然要争辩一番,岂能让人看透自己的心呢。
良嫔继续道:“既然如此,她对你几分真心,几分在乎,能不能体谅你理解你,又有什么要紧呢,你们就做一对外人眼里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