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上并无任何表情,连眼睛里透露的光都和平常无异,偏偏二人就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丝与寻常不一样的样子。
孤寂与眷念。
二人朝着宋沛年走近,梁释是宋沛年的老师,于是他开口问道,“殿下,可是想到了什么?”
宋沛年摇头,又点头。
许久,才从回忆里出来,平静道,“想到了之前偷偷照顾过我的一个小太监,我俩也算是相依为命。他也是景州人,原本他家有几亩地,一家子虽不富裕,但日子还过得下去,只是后来,地没有了,家也破了,家人也死了,他被卖到京城当了太监。”
“那时候我四岁,他总会说起他家以往的景象,他说他做梦都想回去。”
十七皇子身边并无亲近之人,也没有什么得用的内侍,梁释忍不住问道,“那内侍现在呢?”
宋沛年语气平淡,“死了。”
“感染了风寒,又被打了板子,不想活了,就放任自己死去,死的时候还不断喊‘爹娘哥姐’,他还将他余下的几个铜板给了我。”
梁释再次感受到了宋沛年身上那莫名的悲伤,也突然懂得了为何未来的他这么坚定且迫切地改革。
为了百姓,也为了那个曾经相依为命的人。
十七殿下他从来都不是无情无义之人,看似无情却最是有情。
他躬身道,“我与陈兄定助殿下一臂之力。”
陈仲保紧随其后表明心意。
宋沛年扶起二人,回以同礼,“多谢。”
风卷起一片片翠绿,落日余晖就映照在三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