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因为喜欢决定了要学,就一定要坚持下去。”皇帝严肃道:“在朕这里,断没有因为一时磕了碰了就轻言放弃的道理,这点你做的很好,比你明玦叔叔要强。”
景馥眼中泛起光亮,像一株恹恹的小苗一下子恢复了生机:“嗯!”
皇帝见她这个样子,心下叹息,不愿再从刚恢复一点精神的景馥口中问清坠马真相:“朕已经传话给你父王,让你在宫里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回王府。这座宫殿废弃多年不能过夜,一会儿肖漱会过来接你。朕还有朝政处理,就先走了。”
景馥在听见“回王府”三个字时肩膀微微瑟缩,皇帝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却故意装作没发现,缓步离开。
“皇爷爷!”
意料之中的呼唤令皇帝停下了脚步,可等来的却是意料之外的问题:“皇爷爷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景馥知道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但昨夜从母亲那里偷听的一切都在重塑这个小郡主的世界。为什么母亲心里会有那么多的恨和不甘?她恨舅舅、恨父王、更恨皇爷爷,而且这种恨并不止于语言的发泄,更落实到了行动上。
她根本不敢再次回忆昨夜的惊险,当时自己的反应与其说机智,不如说全凭本能——没有逞强地继续听下去,以最快的速度擦干眼泪,脱下鞋子踮脚重新跑回院门口,穿好鞋后故意提前发出声音告诉里面的人自己的到来。果不其然,这次进去的景象和往常没有任何分别,就好像自己偷听到的都只是一场幻梦。可惜的是,事关谋逆,景馥没有自欺欺人的资格。
她心如乱麻,不知道该和谁说,更不敢在父母面前暴露自己的异样,所以天一亮就直奔皇宫,想出了用自残来拖延时间的办法——母亲施行计划的前提是中秋国宴由父王主持,如果自己摔得非常严重,严重到快要没命的程度,父王会不会放弃操办宴席呢?
景馥当时摔得非常果敢,但到底低估了宫人对自己的紧张程度。基本在她刚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小腿的疼痛时,一大群宫人侍卫就冲了上来,又是抬人又是牵马,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就被安置在了这里——仅仅是擦伤,她连腿都没断。
不可能再摔一次了,甚至这次做得都透着刻意,景馥只能暗暗祈祷皇爷爷会因为自己的年龄忽视这些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