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枕抽噎一声,听到他这话终是笑了笑,抬头回他道:“阿爹这般取笑我,不过是在说我没有好好跟着师父修习罢了。”
“谷里的师兄们个个都比我好,他们哪就”
温枕的话还没说完,可费阿爹却轻声打断了她,“他们千般好万般好,可就是比不上我的小阿枕半点!”
那张脸上分明方才还漾着点笑意,可此时此刻充满着的,是温枕从未见过的凝重与肃穆。
说起来,在一众师兄之间,她的确算得上资质出众,天赋异禀。
旁人要花三个月研制出来的丹药,她不到一月便能领悟到精髓,每年全谷的医术比试中,她更是位列第一从未被旁人比下去过。
为此,师兄们还曾打趣过她,说有朝一日,连师父这个位置都怕要保不住。
师兄们羡慕她的能力,赞许她的用功,却不知道在每一个深夜里,师父独自带着她一遍遍温习着医术,炼着一次又一次的丹药。
甚至在最近的两三年里,还有意让她寻毒草制毒药。
师父常说,药草不仅相生相克,还得十分注意用法用量,若是稍加不慎,或许能拿来治病的良方会变成一道杀死人的毒药。
她听得多了,自然会时时刻刻记在心里,可这次中毒,她却毫无防备,甚至还连累了师父走这一遭。
因着对师父的内疚,温枕脸上一片绯红,心中似乎悬着一块巨石,迫得她在师父面前抬不起头来。
萤火微动间,外头进来的人打破了这一刻的安静,就见屏风旁的身形滞了滞,急匆匆便坐在床榻边握住了温枕的手。
“温姑娘,你怎么样了?”孟氏脸色焦急,握住温枕的手一时竟有些许颤抖。
手心处传来的温热让温枕愕了半晌,恍惚间,她似乎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从她记事起,母亲便是如侯夫人这般温婉亲和,从不与人发脾气,好像再要紧的大事,母亲都能妥善处理。
在外人看来,母亲是一个极好相处又行事周全的人。
可唯独在她这里,母亲便少了几分镇定,但凡她磕到了半点,母亲便会担心得整夜睡不着,要守在她的身边又生怕她伤到一丁半点。
母亲最是疼她,可要是母亲还在,此刻知晓她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