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不这么认为,”陈阳双手撑在茶桌上,缓缓起身,目光平视着斜靠在太师椅上的马老,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古董这玩意儿,说到底拼的就是一个底气——背后那条断不断、续不断的传承脉络。”
说着,陈阳伸手一指桌面上的瓷盘,“您瞧这养和殿款的小盘,就算画工再精美,釉色再温润,终究是隔着一层。咱们玩古玩的,不怕物件旧,不怕纹路糙,就怕来历含糊,模棱两可。单凭风格判断其真伪,就跟蒙着眼猜铜钱正反面似的,十猜九不准,风险太大了。”
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似乎在提醒对方注意自己的观点,“收藏收藏,讲究的就是一个真、精、稀。真为根本,精为魂魄,稀为价值。”
“这小盘若是雍正年的真家伙,那自然是填补宫廷用瓷谱系空白的珍品,可若是晚清的仿品,虽说也算得上漂亮,说到底也就是件较为精致的普货。”
“可偏偏卡在这真假之间,模模糊糊,连个痛快话都没有,您说这物件是不是尴尬?在&39;真&39;上存疑,在&39;精&39;上打折,自然在价值上也得打个折扣,心里实在没底儿。”
马老闻言,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像是混着不屑与嘲讽,身子往后靠得更舒服了些,手指捏起茶杯盖子轻轻刮着杯沿,“啧啧,年轻人,你这话说得未免太绝对。”
“古玩行里可是有句老话:真的不一定贵,假的不一定贱。一件东西的价值,从来就不是非黑即白那么回事儿。有些假玩意儿,做得比真的还真,看着比真的还美,你说它没价值?”
说着话,马老微微挺挺他那佝偻的脊背,好像要扛起古董大旗一般,“还有些真东西,破破烂烂,毫不起眼,偏偏人家就是稀罕,就是值大价钱。”
“这其中的门道,岂是一两句理论就能说清楚的?价值之争啊,从来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永无定论。到最后,还不是得交给时间?岁月沉淀下来的,才是真相。”
陈阳听后,并未表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