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三天傍晚,夕阳的余晖洒满庭院,潘芝翘终于松了口,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老耿啊,这东西……终究是要给识货的人,给懂得珍惜它的人。一口价,一万二,不能再多了。”
耿朝珍闻言大喜过望,激动地站起身来,却又很快冷静下来。他知道这价格虽不算低,但对于这件国之重宝来说,简直如同白菜价。他小心翼翼地从随身的皮包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钞票,双手递了过去。
然而,就在交接之际,耿朝珍忽地想起一事,动作猛地僵住。他严肃地看向潘芝翘:“老潘,这瓶子太过珍贵,我虽受人之托,但也得按规矩办事。依国家政策,外地收购文物需报请文物部门批准,且不允许出境。我得先拿去鉴定一下。”
潘芝翘略一迟疑,随即摆了摆手:“罢了,你看着办吧。若是真留不住,那也是天意。”
耿朝珍带着玉壶春瓶忐忑不安地去了天津市文物部门。忐忑归忐忑,但他对这瓷瓶的价值胸有成竹。果不其然,几位资深专家一见此物,皆惊为天人,一致认定其为国宝级文物。
经过一番商议,文物部门提出加价百分之十,即一万三千二百元,且需留在天津博物馆保存。耿朝珍略作考虑,便痛快地答应了——比起原主的心理价位,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最终,在天津市政府的财政支持下,这件清乾隆款珐琅彩芍药雉鸡玉壶春瓶以一万三千二百元的价格成交,正式收归国有,永远保存在天津博物馆内,供世人瞻仰。
清乾隆款珐琅彩芍药雉鸡图玉壶春瓶 天津博物馆藏
还有两件残品,分别在瑞士、米国两个私人藏家手中,它们虽是残品,却依然价值连城。而最后那只——此刻正安静地躺在陈阳掌心的清乾隆御制珐琅彩花石锦鸡图双耳瓶,它的旅程更为曲折:当年那场浩劫中混混沌沌地被带出了宫门,从此如同人间蒸发般销声匿迹。
直到后世2005 年,深城一位富商在整理祖辈遗物时意外发现了它,瓶身上的裂纹和褪色的珐琅彩让他心头一紧,却也正是这份残缺美让他决定送拍港城的苏比拍卖行。
上一世,当这只瓷瓶在拍卖会上以令人咋舌的价格成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