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瀚微微一愣,唇角随即勾起。
“这便有趣了。”他喃喃。
他推门入阁,阁内布陈朴素,角落处立一座素白书案,早年曾是先帝手书藏卷之所,后久废不用。
他盘腿而坐,将“丹心卷”内容缓缓引入识海,那是一种极精妙的笔法,不止书字,更藏气脉于笔锋,可借字察人、以书通势。
“朱标……你若得此笔法,或许能再增一分定力。”他低声自语。
至午后时分,太子朱标正在东宫书房习诵《大学》,案旁堆叠着诸多文牍,他眉眼清明,神态凝重。
“殿下,皇叔到了。”徐牧低声道。
朱标顿时起身迎出:“皇叔今日怎有空来东宫?”
朱瀚大步入内,手中并无佩剑,衣袍松展,神情温和得像一位寻常长辈。
“我来教你写字。”他说。
朱标一怔:“皇叔……?”
朱瀚扬起手中薄册:“这是我旧年所得,非书法,而是一种笔力藏气的技法,你若练得纯熟,落笔成文,字中便有气势,旁人读时便生畏惧,不敢轻议。”
朱标静默片刻,然后重重点头:“皇叔教我。”
一日之间,朱瀚执笔,朱标临摹,两人并坐于窗前,日光斜照,春风穿堂,时光竟似回到了他幼年初识皇叔时的模样。
“皇叔。”朱标忽然问,“你为何如此信我?”
朱瀚未抬头:“因你若不成,我这一路便白走了。”
朱标眼中微光一动:“可若我心变呢?”
朱瀚手中笔顿了顿,随即笑道:“那就让我第一个,替你杀回原心。”
朱标望着他,不再言语。
黄昏时分,宫中一位名叫宋如芷的女史被召入东宫,按例教授典籍。
她出身寒门,行止端谨,颇得朱标信任,平日里也多由她整理讲读笔记。
而今夜,朱标却特意留她一同晚膳。
“宋女史,”朱标轻声问,“你可读过《春秋繁露》?”
宋如芷轻轻颔首:“读过。”
“书中有言,‘春秋之义,尊尊也’,你以为,尊尊于今有何意?”
宋如芷沉吟片刻,道:“昔日‘尊尊’,乃君臣纲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