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是谁在喊自己？
他看着那在一片洁白的天地中朝自己奔来的人。
意识逐渐回笼，眼前的景象恢复，眼神再次聚焦。
眼前又恢复了众人还在这昏暗的天地中不断厮杀的场面，耳边又是那不断的厮杀声、刀剑发出的“铮铮”声。
他看清了向他奔来的人的面容，他知道是谁在喊自己的名字了。
是肖予安。
是肖予安在喊自己。
肖予安的声音太急切了，他怎么能这样呢？身为帝王怎么可以如此失态呢，这哪里像个帝王了，分明更像是个山野村夫。
“陛下。”林言辞似乎轻轻喊了一声，但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肖予安。”他又叫了一声。
帝王名讳不可直呼，自己真是大胆，因为自己要死了吗，他想着。
“三殿下。”依旧没有发出声音。
时过境迁，上次说出这个称呼早已是几年前，如今是那样的熟悉又陌生，他不知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眼前之人听的。
他只觉得若是此刻不再喊一声“三殿下”自己就算是死也会满心遗憾。
三句称呼只有自己听见，真想在以后也这样叫着他。
“陛下——”
陛下——
陛下。
还有机会这样叫他吗？
眼前之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
充满释然，充满轻松的笑。
他朝着肖予安笑着，殊不知这或许是最后一次对他笑了。
眼神再次涣散，他再也支撑不住身形，向着地面直直倒下。
眼皮不受控制的合上。
他只感觉有人抱住了他，那个怀抱很温暖，他很喜欢。
是肖予安吧，真希望这不是永别，他不舍。
眼角又流出一滴泪。
随后意识随着黑夜一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