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特别是一个人的黑夜,总是让人情感比任何时候都要充沛。
贺晚月夜半睁开眼睛,她没有做什么噩梦,就是自然而然的醒了。
一室黑暗,失落、羡慕、无助、悲伤,各种绝望的情绪突然间向她奔涌而来。
她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哭了起来,被子里传出呜呜呜的声音,还有鼻子吸气音,像受伤的小鹿找不到回家的方向,迷失在了无边际的森林里。
黑夜里那一声声悲鸣,呼唤着“妈妈”的呜咽,或许她不是真的想妈妈了,而是受伤的孩子本能。
少女脸上的泪浸湿了头发,床单替她接着大颗大颗滚烫的泪珠。
要是此刻有个人能来抱一抱她多好。
从小到大,她最讨厌的一首歌就是《世上只有妈妈好》,今天在学校听到一个同学抱着妈妈撒娇,然后唱起这首歌。
这首歌总是在提醒她一个不争的事实,她是那株没人疼爱的小草。
哭了两个小时还是停不下来的贺晚月,不得已张嘴咬向她手臂,鲜血的铁锈味瞬间弥漫在她口腔之间。
终于在半梦半醒之间沉沉浮浮的睡去。
傅朝阳做了个梦,梦里他被关在一个透明密闭的空间里,有道空灵的声音似从天而降,“这是时间的惩罚。”
次日清晨,贺晚月看着手臂上的牙印,打开衣柜门,挑出长袖衬衫款校服换上。
傅朝阳从今天开始就不去学校了,直到预赛复赛结束,贺晚月站在小区门口看着他,“你不要太有压力,尽力就好。”
他耸肩笑了笑,眼神真挚的注目着她,“放心好了,等我拿奖回来送你一个礼物。”
说完又不放心的道:“我这段时间不能带手机,等你过几天进去也不能带手机。”
“你比我提前考完出来后,要是遇到什么事可以找我爸妈,他们会帮你的。”
昨天他回到家里后,苏以若让他坐沙发上他们母子好好聊会天。
接着问他到底去哪里了,不要用什么学习这种借口来搪塞她。
傅朝阳极度认真的对苏以若说道:“妈,就是你想的那样。”
“儿子你真去谈恋爱了?那个什么贺晚月吗?”苏以若拉着他袖子好奇的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