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被她这话给震慑,也可能是知道了她与父亲做赌的事情,她说完后,狱卒没再拦她。
姜布衣就这样走进了牢狱。
但她到底是低估了官府和所谓权贵的手段,她走进去,看到凌官的那瞬,她的心里就好像被什么揪作一处,疼得她几欲失语。
他那是受了何等的折磨,
只见他浑身是伤,血衣之下不见半点好的皮肉,
若单只是皮外伤倒也罢了,
她喊他,他也没反应,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呆呆地窝在墙角,几近痴傻。
她真的没法去想他这几天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或者说,再这样下去,他还能不能撑到她为他讨回“公道”的那天。
姜布衣涌着满心的怒火,往牢房的角角落落,到他身上血淋淋的印记细细看过,在这一刻,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有没有能耐为他讨回这个公道。
但很快,她又清醒过来。
凌官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不会再有一个人会去在意他的生死,如果现在连她也开始打退堂鼓,那凌官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不能退,不能输。
绝不能。
姜布衣迅速地理了理错综复杂的思绪,在牢房外,她堪堪蹲下身,以最无攻击性的,最温顺的姿态看向他:
“先生,三娘,带着阿伯……来看你了。”
说着,她在牢门外,缓缓抬手捧起他父亲交给她的那纸信笺。
到了这时,凌官终于七魂回了六魄,虽还是痴愣愣的,眼里没有半点生气,却也知道慢慢回过头来。
她就半跪在那,强忍着哭腔,把他父亲的遗书,轻轻递给他。
他接过,翻开看了,
他父亲的字和他的很像,
字迹清秀,笔锋却稳。
信笺上,是简简单单的八个字:
“不求富贵,但求平安。”
凌官无言,指腹轻轻抚过上面的字迹,吧嗒一声,眼泪掉在信笺之上,将“平安”二字,晕成灰蒙蒙一片。
他靠在那怔了许久许久,恍惚间,她看到他嘴唇动了动,大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