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赋自然不是带着什么目的来的,不过是算准了她今日遭遇,不忍看她众叛亲离罢了。
从外宅到孟家的路不算远,马车的速度也不急,到孟家府门的时候,金灿灿的阳光正渐渐敛起,她走下马车,他却片刻不留,何家的马车就那样自她身边缓缓而过,
云随风涌动,她恍然回头,帘子一角内的人稳坐如钟,额间经络尽是克制的意味。
也许是这场景太过似曾相识,勾起了她尘封多年的记忆,也可能是他眼底的那份克制太过刻骨铭心,不过恰似路人的一次擦肩,却也像张弥天大网,深深印入她脑海,挥不去忘不了。
那晚,孟家上房的灯留了许久许久,翟青寒坐在窗下,坐到身子发麻,后来索性放下手里的书进了内阁,可躺在榻上深深呼吸了几息,到最后,直愣愣盯着帐内装潢的眸子逐渐渗出水花,她心里也久久不能平静。
她自苦至此,何子赋也好不到哪去,他不敢去回想早前是如何走过孟家的府门,又是如何回到的家里,他只知道要刻意去回避她的眼神,时时谨记要将自己的神色都压抑得半分不显。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所谓的“半分不显”也不过是他自抱侥幸罢了,他回到家中的时候,他的妻子张思茵刚好走在远远的廊外往他看了眼,正是这么遥遥一眼,她就什么都明白过来。
也不是她有多聪颖,郎君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去,她在很多年就知道,不过是深知物是人非的道理,她也犯不上去和一个虚无缥缈的过去式争个长短。
可从前想得再轻松再不去在意,如今来了这个叫苏州的地方,确确实实感受了“她”的存在,张思茵心里也不自觉地泛起酸楚,久久不能释怀。
何子赋回家后大抵是忙着处理公务去了,并没有留心到她,她就一个人坐在那愣了好久好久,到最后,千思万绪滚过几百次,她终究只是强忍着深深叹了口气,
“早前熬了润肺汤,这会爷该是乏了,你且送一盅去吧。”
半刻钟后,丫鬟就端着空了的盅碗回来了:“爷说手里挤压的案子多,晚饭奶奶便不必等了。”
知道他一早去见了他的白月光,张思茵算准他连续这几天都会以千百种方式避开不见她,但这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