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了这场时疫的毒辣之处,官府并不敢懈怠,知州立马起书写了奏折上报皇城,而何子赋则是以孟廷希的药方作为参考,连夜召集全城有名气的郎中重新研制。
原以为有旧的方子在手,众人可以很快度过这个难关,却不料彼时的病毒早已蔓延各处,当天夜里,郎中之中就率先出现了两起病例,其病势之迅猛,连孟廷希那张药方也镇压不住。
虽说当时得知翟青寒染上时疫的时候,何子赋是一心想要孟廷希出手的,但如今场面变得这样不受控制,他不由也起了几分私心,便是为着她,他也不该把孟廷希牵扯进来的。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这个消息还是很快传到了孟廷希的耳里。
严昊穹怕他心里难受,就宽慰他说昔日的方子只是针对当时的北疆,而如今这病来得太急太猛,用不上也是在所难免的。
话是这样说,可身为郎中,焉有心安理得看着病人受罪的道理,孟廷希心里苦笑了下。
外头是一如既往的阴郁,灰蒙蒙的气息弥漫了大半个上空,将入夜余晖彻底阻隔在外,相隔涌动云雾,他迎着寥寥的光,隐忍克制的神色,一览无余。
他心里不好受,林隐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那天,她站在远远的地方望着他的身影看了许久许久,从黄昏到深夜,直到最后,才像是下定什么决心。
“仲文。”
孟廷希闻声回头,阑珊灯火下,她神色平平,是从未有过的冷静,“想做的事,便去做吧。”
孟廷希不由心里一漾,她却只是定定地站在离他五步之外的地方,“我信你。”
那晚,孟廷希几乎是半跑着奔回了房,回到房里后,便极有目标地走到榻边,自枕下取出一张方子,然后往她深深看了眼,不留一句念想的话,就头也不回地开了院门。
“你疯啦,如今外头都成什么样了,你不叫他明哲保身……”
“他只是去做他想做的事情。”林隐打断严昊穹的话,相比他的又气又急,她倒平静:“我信他的。”
话是这样说着,她心里却始终没底。
她要如何信他,如今全苏州的郎中都拿这场时疫毫无办法,就连他早前给到何子赋的方子都没起到作用,她要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