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梅三两口将碗里的咸菜混着粗糙的玉米碴子咽下去，麻利的起身收拾碗筷。
田有为他爸田军往椅背一靠，二郎腿一跷，感慨道，“舒坦！”
田老太在外人面前向来刻薄，但是这会儿看向孙子的表情笑开了花儿，“我家为为就是有出息，不年不节都让咱家人吃上猪头肉了。”
虽然他们在外装得格外阔气，一副不差钱的样子，但是实际上日子过得拮据，一年到头也就过年才能沾点荤腥。
见婆婆夸自己儿子，李芦花与有荣焉，嘚瑟地说，“妈说得对，整个大院……不，整条鸭儿胡同，数不出第二个比有为更有出息的。”
田有为接过李梅梅递给他的热茶，明明手里端的是个缺了口的破碗，偏偏硬拗出文人品茶的姿态。呷了口茶，拿捏好派头，“奶奶你和妈就是夸张，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以后这样的好日子，且多着呢，瞧你们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他这话说的，好像这买猪头肉的钱是正经挣来的一样，别人不清楚，他不可能不清楚，正是昨晚从贺芳兜里偷来的。不过他可从头到尾都不觉得是偷，笑话，贺芳是自己的女人，她的钱就是自己的钱，一家人用得着偷这个字吗？
其实，田有为这番话也就是说得好听。他偷了五十来块，买猪头肉才几个钱？连零头都没用完，剩下的全揣自个儿兜里了，他倒是精明，一点儿也没透露给田家其他人知道。
田有为不愧是他家最有心眼儿的，这不，田老头就对这些话很是受用。
他眯着眼，捋了捋两撇胡子，眼珠一转，瞥向婆媳俩，说话的派头跟田有为如出一辙，“妇人就是少见多怪。我孙子岂是池中之物？你们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以后可别给咱家丢脸。”
田老太和李芦花连连点头应下，“好好好！”
作为田有为的妻子，李梅梅反倒有些格格不入。沉默地收拾完桌子，又安静地端着脏碗走到屋子角落的灶台忙碌，存在感低的像是不存在。
不过，显然并不是真的没有存在感。
田老太剔着牙齿，侧目睨向她，指桑骂槐道，“我家有为福气且大着，有的人要是没有那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