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森先是一愣，接着是长久的沉默，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吸了吸鼻子，“奶奶，我吃不下饭，我……好难过。”
童音一颤一颤地，仔细看去，林奶奶才发现他眼眶里又含了一泡热泪。
“奶奶，我真的再也看不到小六哥哥了吗？”
林奶奶没说话。
“奶奶，我没有朋友，没有哥哥了。”
“你不是在学校里有朋友吗？李小毛？”林奶奶说。
林小森摇摇头，擦着眼泪，抽噎道:“小六哥哥……是……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是永远的朋友，也是最好的哥哥，和别人……都不一样的。”
“奶奶，我……我想哥哥……”
“我的作业……有好多不会做的，我都……都等着他教我的……”
“奶奶，呜……我难受……”
小家伙哭着哭着就趴在了小桌上。
林奶奶眨了眨眼睛，将眼底淡淡的水色努力憋回去，她才小声安慰:“小森啊，世界上每个人都会死的，你爸爸妈妈……出事了，以后奶奶也会死，我……”
她还没说完，就被林小森跺着脚，愤怒地瞪着，“不许说！！”
林奶奶艰难地笑了笑，“好，不说，不说。”
“可是饭要好好吃啊，吃了饭才能快点长大，长大了，才能考大学，找工作赚钱，赚钱了就能给你小六哥哥的宝宝买新衣服，买肉吃呢，是不是？”
林小森又抽了抽鼻子，乖乖地说:“奶奶，我会的，我……我过几天就能好好吃饭了，你就让我难过几天吧，我……我忍不住，我吃不下。”
声音颤颤悠悠地，要多难过有多难过，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林奶奶没有继续安慰，只是拍着他的小肩膀点头，“好，奶奶让你难过几天，让你难过几天……”
说到最后，她也不由地掉了一滴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