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下全部心神去感知。
隐约的,一种莫名直觉悄然浮现心头。
这种感觉非常玄奥,冥冥之中告诉她在哪个方向,沈棠选择相信这份直觉。她不知道在她离开一刻钟后,茶肆废墟汇聚的水洼活了一般互相吸引流动,最后汇聚成一团。
这团水洼逐渐拉长,有了人的轮廓。
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其中一人赫然就是跑路的沈大娘子。
另一人则是相貌出众的年轻女子,面相羸弱,有气血不足之症。二人看着沈棠离去的方向,眼底仍有还未来得及褪去的忌惮忧虑。年轻女子伸长脖子道:“她真走了?”
沈大娘子扶着腰,狼狈跌坐在地。
喘气答道:“应该是不可能回来了。”
年轻女子疑惑:“这般确定?”
沈大娘子不敢说多了解沈棠,却也从后者多年人生轨迹揣摩出对方大致性格。十分笃定:“她的多疑算正常水准,要是多疑到病态,哪里还能攒下康国这样大的家业?”
多疑到疑神疑鬼的主君,哪有臣子喜欢?
沈幼梨,一款特殊的“红颜祸水”。
行事光明磊落到敌我都夸赞的奇葩。
当年的龚骋不是非常典型例子?
沈大娘子跟龚骋几次打交道,没少从对方口中听到对沈棠的评价。要不是龚骋说那些话的时候神色坦然,眼底是纯粹欣赏赞扬,沈大娘子都要怀疑龚骋其实另有心思了。
要知道这俩可是“未婚夫妻”。
沈大娘子这时余光注意到年轻女子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以及对方虚捂小腹的下意识动作,问道:“你这下红之症不是好转了?”
所谓下红之症便是出血不止的妇人隐疾。
年轻女子患上这隐疾不是自身生活如何不检点,而是因为一次强行堕胎。她喝的下胎之药极其凶猛,孩子是打下来了,身体也元气大伤。精心调养,才勉强养回了几分。
现在看,对方是骗自己的。
年轻女子声音虚弱:“不打紧。”
沈大娘子见她倔强强撑,双手撑着膝盖起身:“走吧,最后去看看咱们的胜利。”
费尽周折布局,为的不就是功成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