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一般不太过问已有定论之事的细节,但是紫烟河一事,显然比较上心,问道:“金芦府祖师堂里边,就没有几个敢跟周校尉据理力争的年轻人?”
容鱼摇摇头,“毕竟冯界、韦蕤这样的人物,既有想法也能有所作为,其实并不多。”
陈平安说道:“一个人的心气和眼界,也是一点一点养出来的,心计和手腕都是在一件件事情上历练出来的,跟武夫喂拳差不多。”
“慢慢来吧,有些事情需要快刀斩乱麻,撼大摧坚总要徐徐图之。朝廷如何处置长春宫,是做给神诰宗、云林姜氏这些大道场看的,而紫烟河这种实力的仙府,终究还是大多数,朝廷的耐心要适当好一点,反正也不怕他们误会什么,误会里边见了血,更容易让活人长记性。”
容鱼点点头,深以为然。
陈平安笑道:“聪明丛里边找呆汉,傻子堆里寻聪明人,两者都不容易。”
容鱼认真思量国师这句话的用意。是打算朝哪块地盘的聪明人动刀子了么?
陈平安忍不住笑着提醒道:“容鱼,也不要觉得我说的每句话都有什么深意,没那么夸张。”
容鱼说道:“脑子总是越用越灵光的。”
陈平安打趣道:“这是我师兄和郑先生的说话口气。”
容鱼也就难以接话了。
陈平安抽着旱烟,眯眼望向天幕,好像在等待什么。
容鱼顺着国师的视线看了看,没能瞧出什么门道。
当年尚未成为大骊北岳的披云山北边地界,有几家仙府道场结盟,一元婴三金丹,颇有声势。
骊珠洞天破碎落地之后,兵家阮邛接替齐静春担任坐镇圣人,很快就有一拨仙师来试探阮邛的脾气、或者说是大骊的底线了。
金光老祖这几位德高望重、道力深厚的祖师爷便带着些嫡传弟子,联袂游历山河,违禁进入辖境,结果就被离开铁匠铺的阮邛去往云海中,一口气打杀了数位女修,为首妇人,头簪金钗,她还是一座仙府的掌门。之后紫烟河金关祖师讨饶了几句,脑袋依旧被阮邛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