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贱民,在面对同样身份的百姓,丝毫没有半点的怜悯,同情,只有无情的耻笑,讥讽,那些欢乐的表情也烙印在徐二狗的心里,使得他现如今在面对其他普通百姓,普通兵卒的时候,看着他们在哀求之时,心中就会大骂活该!
当年他爹被牵着枷锁,像是狗一样的游街示众,这些家伙就怎么没人上前说一句公道话,没有人替他父亲求个情?
虽然沉默的是大多数,但是那些站在前排,嬉笑着,扭曲着脸看热闹的表情,也深深的在徐二狗心中留下了永远都无法愈合的疤痕。
所以,现如今这些普通百姓,普通兵卒犯在了他手里,才想要来哀求?
哈!
求你卑婢!
穿过瓮城时,徐灋吏忽然看见了一名守垛的士卒,慌忙将半块麦饼塞进箭囊……
守垛的士卒这个动作让徐灋吏浑身战栗,就像饿犬嗅到肉腥。
『私藏军粮!』
铁尺重重抽在戍卒膝窝。
『跪下!』
他享受对方跪倒时膝盖骨与城砖的撞击声,这让他想起十年前在廷尉府廊下,自己膝行奉茶时青砖的冰凉触感。
『杖!』
当木杖拍击而下,他还特意调整了角度,然喷溅出来的血能够沾染到他身上,能够溅落在他的铜符牌上,青铜吞兽被鲜血染红后,终于有了几分真獬豸的神韵。
暮色降临时,徐灋吏正在查验今日刑罚的名册,有用朱砂笔勾圈起来的,也有只是用黑墨所写的。
这些都是被他今日查处出来,并且执行了刑罚的『蠹虫』。
他恭恭敬敬的将这名册举过了头顶,递送到了满宠面前。
满宠接过了名册,扫了一眼,三个红圈,十余个黑名。
在正常范围之内。
兵卒都有折损,只要在正常范围内的,都只是数字而已。
大汉官府,会记得所有百姓的名字么?
不会的,只有个数字而已。
而且还会略写。
『做得好。』满宠淡淡的说道,『辛苦了,下去吧。』
徐二狗趴下身躯,抖了抖獬豸冠,语调温柔平和,『这是属下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