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确认傅云暖是真的喝得不省人事了之后,谢嘉芙十指翻飞,三下五除二地解开衣扣脱下身上的外套,然后从贴身衣物的夹层中取出两张叠成五角星形状的纸和一管试剂。
“幼宁。”
她尽可能地压低声音,轻柔的语气里充满了恳求:“麻烦你……”
说到这,谢嘉芙忽而停顿,而后用手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了四个字:“袁州,二哥。”
“放心,东西我一定完好无损地送到。”
陈幼宁接过东西,神情严肃地点头答应了。
谢嘉芙闻言鼻子一酸,眼眶跟着就红了,她握紧陈幼宁地说,哑着嗓子道:“谢谢你啊幼宁。”
“谢什么,我们是朋友啊。”
陈幼宁笑着抱了抱泪眼朦胧的少女。
其实傅云辞封锁码头的那天,陈幼宁原是可以随着陈鹤知他们一起去袁州的。
但她没有。
《新京日报》是目前为止国内为数不多能为穷苦百姓发声的平台。其半年前新创立的《女学报》专注为女性发声,反对重男轻女,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是附属品,就该在家相夫教子等等封建落后思想。
尽自己所能,为国内女性建造一个良好公平的生长、生活环境,是陈幼宁懂事以后的第一梦想。
为此,她远渡重洋去求学,去开拓眼界,夯实基础。
苦已经吃过了,在没有做出一番成绩之前,陈幼宁做不到,舍不得,也不敢离开。
再者,傅云辞如今手握整个北地政权,称得上是一手遮天。
一旦她走了,谢嘉芙就真的成了一个无处可退,无枝可依的孤家寡人了。
是以,陈幼宁留了下来,为自己看不清未来的梦想,以及那份难能可贵的友情。
谨慎起见,谢嘉芙和陈幼宁用手写的方式交流运送路线,完全没有注意到面朝下伏在桌上的傅云暖缓缓睁开了眼睛,深褐色瞳仁间醉意与清醒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