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颂虽然是以微笑回应的,但这一笑,笑得很勉强,很尴尬,很心酸。
“吓着你了吧?这是他当晚上当保洁员的代价。”
陈颂身后的刘洋越俎代庖的说道,“他那日本老板不是东西,用的洗涤剂、漂白化学药水什么的不合格。而且要求地面和家具一尘不染,很多时候,需要他跪在地上,用手拿布去擦拭。你看他的手,伤得比我天天搬水泥还要严重。”
“怎么没带手套呢?你是搞音乐的,应该好好保护自己的双手才对。”
依旧是刘洋回应,“带手套效率低啊,那个日本人对细节要求到了变态的地步。工作干不完,老板一样要跳脚骂人的。”
这个时候,陈颂已经把门让开,请宁卫民进来了,看到屋子里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而且行李箱旁,还放着一把国内的红棉吉他。
宁卫民心知这东西一定是陈颂的,想起他的学历和出身东方歌舞团的履历,此时看了看他那一脸惨白和一双伤手,不由一声叹息。
而直到这个时候,陈述才开口,“不用替我难过。起码我已经解脱了。多亏你,我才能逃离苦海。托你的福,我已经辞工了。大恩不言谢,我会珍惜这份工作的,不会让你失望的。”
对比初次相见,那个曾经满怀抱负,总爱抢着说话的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又懂得抓住机会感恩和表忠心的人。
都说大丈夫不为五斗米折腰。
很明显,他已经被日本社会的残酷现实教育得已经没有这样的心气儿了。
当然,刘洋也是一样,多少有些变化。
就在这个工夫,他已经泡好了热茶,摆在了矮桌上。
“宁总,您快坐啊。大老远的来,您先喝口茶,我们也没别的可招待的。就以家乡的一杯茉莉花茶代酒了。”
讨好的态度甚至能从他的敬语表露出来,对比出国前他对单位领导的不屑,这同样是一种巨大的变化。
“别这么客气,你这一口一个您的,我不适应。”
宁卫民打趣了一句,不好辜负他的心意,就坐到了矮桌旁,端起茶杯。
仔细看这房间,肃净了些。
尤其家具,几乎全无,储物空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