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祖母临终前,他也未赶回来能见她最后一面。
祖母重病的消息传来时正逢大雪纷飞,隆冬他跪在兰溪殿前,求先帝允他回家探望祖母。
里面温暖如春,宋闵闵搂着不知道是哪一个妃嫔,男欢女爱,甜言蜜语,而外面寒风呼啸,大雪将他的膝盖几乎冻僵。
明明只是一句话的工夫,就能让他回家去看望临终的亲人,可是正在寻欢作乐的女帝哪怕是连这么一句话都吝啬于施舍给他。
他等了不知道多久,始终没有等到皇帝的口谕,只听到了祖母的讣闻。
他大脑一片空白,缓缓地站起身来,脚已经麻了,几次才站稳。
他回绝了宫人的搀扶,独自走回栖梧宫,从始至终,先帝不曾见他任何一面。
当时的他不死心,入宫以来第一次主动给父亲写信,求父亲让他归家,以颜家子孙的身份,为祖母抬棺,送她最后一程。
可是他终究也没有如愿。
父亲说,他已经是皇后了,嫁入皇家就已经是皇家的人了,这样越过陛下随意回来,简直就是于礼不合。
……
如今他站在颜家的祠堂前,只看见荒草萋萋,四年光阴,足以让人世间的很多事变得面目全非,沧海桑田。
面前只剩下一小块的木牌。
颜予在里面跪了许久。
宋蜇蜇在门口等候,一边给颜予放风,一边狂拍想要靠近她的蚊子。
不知过了多久,颜予走了出来,宋蜇蜇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问道:“你还好吧?”
“陛下,”颜予默了默,“我们走吧。”
她明白了,他心情不好。便不再说话,跟在他后头,想跟他回到矮墙前在翻出去,不料走着走着前面的路上突然闪过几个家丁。
颜予正有些恍惚,宋蜇蜇忍不住扯他的衣摆,喊出声来:“不好,有人!”
声音不大,但是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突兀,话音刚落,有个家丁便转过头来。
颜予立刻就回过神来,当机立断,拉着宋蜇蜇就往旁边的院子里躲。
“怎么了?”
那个家丁狐疑地盯着刚刚颜予和宋蜇蜇所在的地方,“刚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