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脾气的样子,永远都是这幅好好先生的样子,拒绝人的时候倒是比那铁树还要铁。
温婉深知自己现在心情很差,不想牵连无关人员,身子一侧就从他身旁溜了出去,回眸道:“你不走我走。”
长长的走廊里,除了她自己的脚步声,还有身后一道比自己节奏缓慢许多的,始终与她保持着一定距离,不远不近。
因着身后那道炙热的视线,心跳莫名加速,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在耳边无限放大。
温婉冷着眼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要把他放在心上,但理论来得简单,做起来却难比登天。
就在她走到灯下的刹那,包里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走廊空旷安静,平日里不大的音量此时显得异常响亮。温婉边走边拿,却在看清屏幕后脚步缓缓停滞。
她有两个号码,一直都是双卡双待。一张是小时候用的,一张是成年后新办的。
成年后这个十分常用,基本上别人联系她都是打这个号码。
但小时候用的这张,除了母亲肖灵韵以外,知道的人只有陆亦璟。
双卡通讯录通用,而他拨通的是小时候的号码。
她等了十几年的电话,在她决定做了断后才迟迟响起。
看着屏幕上昨天才新存上去的“大猪头”三个字,温婉还是禁不住心中微涩。
她停了下来,身后的人也跟着停下来,遥遥相隔十米,接起了电话。
“你想说什么?”
她声音很轻很淡,如烟如雾,响在陆亦璟耳边,是打破多年桎梏的思念。
半晌后,他凝望着她的背影,步步靠近时,才缓缓启唇:“温婉。”
她缓缓转身。
刚洗过的脸未彻底擦干,睫毛上还挂着湿漉漉的水迹,轻轻一眨,视线中就泛起了泡沫似的光圈,干净如雪松的人就站在那里,轻轻地开了口。
“对不起。”
陆亦璟垂着眸,低低的嗓音传出来,仿佛在喉间酝酿了许久,压抑的、克制的,最后只简单化为三个字,清冽又极富磁性,仿佛拥有什么魔力般,温婉一下就怔住了。
“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你叫温婉。”
某一瞬间,周遭安静得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