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交易的天平始终向您倾斜。”银行家从暗纹内袋抽出新的眼镜,愚人众徽章在袖口阴影里吞吐信子,“您只需要帮我牵扯下凝光的注意力,有关阿赫塔小姐的消息就会送到您的手中。”
法玛斯眉骨投下的阴翳微微颤动,恍若黑曜石面具裂开细缝,泄出地脉深处躁动的岩浆。
“你们的女皇陛下真是什么都跟你们讲啊。”
“连自己背负的宿命都不曾窥见,就敢用旧日的情报做赌注。”法玛斯的话语中仿佛裹着些自嘲的意味,“该称赞北国银行的气魄,还是怜悯赌徒的盲目?”
潘塔罗涅捡起倒在地上的手杖,指节悬在把手上空悬空半寸,细微的凝滞短暂得如同冰面下游鱼摆尾激起的涟漪。
“风险与收益向来是孪生子。”他最终还是将拇指按在带有余温的金属上,殷红沿着金线纹路蔓生,恰似雪地里绽开的霓裳花。
“您看,此刻命运的纺锤不正在我指尖旋转么?”
法玛斯与潘塔罗涅确认好交易的细节后,书房外的敲门声也恰如其分的响起,就像是早有预演。
“请进。”
潘塔罗涅只是将近处的杂物收拾整齐,稍远些的书柜展架仍是倾倒的状态,但银行家也不以为意,反倒是让敲门人直接进来,引得法玛斯转头深深的看了眼安然自若的执行官。
“打扰了,法玛斯阁下。”
敲门进来的是管家罗素,他似乎对房间里的混乱情况早有预料,鞋尖精准避开满地狼藉,先是向法玛斯点头致意,然后低头向潘塔罗涅汇报:
“老爷,楼下的那位旅行者出了点状况……恐怕要麻烦您下去看看。”
潘塔罗涅的银链怀表突然在掌心绽开,表盘背面镶嵌的愚人众徽记正渗出丝丝寒气,他忽然对着满室狼藉低笑出声,镜片反光割裂了唇角优雅的弧度。
“哦?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当他的目光转向法玛斯时,银链随着偏头的动作在颈侧游走,宛如缠绕着苍白肌肤的秘银蛇,“法玛斯阁下,一起吗?”
“当然。”
少年同样抬腿跨过地上的杂物,落后半步踩在两人的影子里,跟着潘塔罗涅和罗素下楼。
而在大厅里等待的旅行者的确遇上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