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弘就看到背门与阿姐相对而坐的那个人跟着起身回头,正是自己曾经设宴款待过的卫承彦。
只是他当日一举一动虽然开朗,全都合乎臣子礼仪,今日见得自己,却是一扬眉,一咧嘴,露出一口洁白牙齿来,神采飞扬模样,大声道:“既是你的弟弟,自然就是我弟弟,不过我厨艺顶顶厉害,会做的东西那样多,就这短短几天,如何见识得尽?”
说完,他又问赵弘道:“小赵弟弟,你爱吃什么肉?”
赵弘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就跟着他的语调扬了起来,也跟着大声道:“阿姐说卫三哥料理的鸡鸭极好吃!”
卫承彦哈哈大笑,道:“到底是你们姐弟两个会吃,不过寻常鸡鸭又有什么吃头,往后头走两里地就是清平山,等我拿了家伙事物,跟二哥带你们上去跑一把,且看能去捞着点什么回来。”
赵弘顿时连早饭都不想吃了。
他一迭声催着人上了早饭,三口两口咽了,真正意义上食不知味了一回,吃完之后,因被点出穿戴不够,便自己急匆匆先回房中收拾。
王署从得知天子要来这城西庄园起,便慌得不行,又怕这小皇帝冻着了,又怕他累着了,还怕他睡不好,也怕他不高兴,更怕他这一回玩得高兴了,日日惦记着再来。
偏偏这一回乃是公主起的头,他一个黄门官,连劝都不敢劝,此时只好念念叨叨,反复叮嘱,请陛下千万小心安全。
赵弘只听了一耳朵,胡乱在手上、脸上都涂了油,换了双厚底长靴,见自己两只脚都裹得严严实实的,水泼不进,就一刻也不愿耽搁,也顾不得旁的穿戴够不够,便急忙往门口方向跑去。
赵弘当皇帝以后头一回冬游,周围黄门、宫女人人紧张,自然耽搁得久。
赵明枝收拾妥当,与裴雍同出院门时,连弟弟的影子都未曾得见,只有那卫承彦在门外不远处同几匹马一齐站着。
他一手抓着不知哪里来的枯枝,在地上划拉过来,划拉过去,时不时用脚把自己才划拉出来的图案磨平,或许因为没有刷子在手上,索性就用手去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