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达,你要真当了这个出头鸟,到时候得好处的是他们,坐牢杀头的可就是你了,弄不好咱们全家都得跟着连坐。”
白秉德抿了口茶,缓缓道:“浩娃子说得在理。这事成了,功劳是大家的;要是败了,第一个掉脑袋的就是你这傻小子。“
白嘉轩不服:“可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秦浩语气有所缓和:“达,爷也没说不帮,咱们可以出钱,可以出粮,甚至可以事后疏通关系救人,但绝对不能直接跟官府硬扛,他们不是总说日子过不下去了嘛,那就索性拿出命来搏一搏,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咱们又不是庙里的菩萨,没那么大法力普度众生,这世道能护住自己,护住家人已经很不容易了。”
白秉德看向孙子的眼神里,满是赞赏。
白嘉轩闻言也只能一声轻叹:“那你说该怎么办?”
夜色如墨,白鹿村的祠堂内却亮着两排昏黄的油灯。白嘉轩站在供桌前,望着陆续进来的几户村民——白兴儿、石头等人,个个面色蜡黄,眼中带着绝望与愤恨。
“嘉轩,你叫俺们来,是有啥法子?”白兴儿媳妇抹着眼泪,声音颤抖,“再这样下去,我们全家都得饿死……”
白嘉轩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众人,压低声音道:“乡亲们,今晚叫你们来,是想问问——你们是真想闹,还是只想熬过去?”
石头猛地一拍桌子,咬牙道:“熬?咋熬?粮都交了,我们吃啥?啃树皮?喝观音土?嘉轩,你是见过世面的,十万清兵都不怕,你给我们拿个主意吧!”
白嘉轩沉默片刻,从供桌下取出几封用鸡毛封口的信,低声道:“白家现在被田福贤盯得太紧,明面上不能出头。但如果你们真想闹,可以拿这封鸡毛信去联络原上其他几个村……”
白兴儿哆嗦了一下:“这……这要是闹大了,官府会不会……”
“风险肯定是有的,这个你们得自己考虑清楚,当然,你们要是不敢闹,就当我没说过,要是交完税,你们真穷得没饭吃,就到白家来帮工,别的不敢说,至少饿不死。”
石头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一把抓过鸡毛信:“我饥一顿饱一顿倒是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