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在白家祠堂前多敲了三下,惊起檐下正在筑巢的雨燕。
结果,一路上所有村民见了他,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到就远远躲了过去,有的甚至直接躲到庄稼地里绕道,也没人应他一声。
“反了天了!“
鹿子霖喊得口干舌燥,站在空荡荡的戏台上气得直跺脚。
铜锣声在白鹿原上空回荡了整整三天。鹿子霖穿着那身已经沾满泥浆的青布长衫,嗓子都喊哑了,可粮仓里的粮食却不见增多。田福贤派人来催了两次,话里话外都是威胁。
“税粮收不上来,族长你还想不想当了?“田福贤甩下一句话扭头就走,留下鹿子霖站在村口发愣。
鹿子霖一咬牙,为了当上族长,他带着人挨家挨户的敲门催粮。
“白兴儿,你们家今年这税该交了……”
结果,话还没说完,白兴儿就把门给关上了,差点把鹿子霖鼻子都给撞破。
“躲,我看你们能躲到什么时候,哪天县里派当兵的来抢你们就老实了!”
鹿子霖气急败坏的喊。
……
白鹿村打谷场。
一群村民聚拢在一起,个个愁眉不展。
白兴儿媳妇哭丧着脸:“这日子没法过了,本来税就重,现在直接翻倍,就算是丰收年咱地里产的那点粮食也不够交的啊。”
“可不是嘛,这帮天杀的是不让咱们活了啊!”石头骂骂咧咧。
白兴儿一拍大腿:“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按我说咱们就该交农起事,闹他狗日的。”
一位年长的老者蹲在石碾上,烟袋锅子敲得铛铛响:“说得轻巧,交农起事那得十里八乡凑在一起,官府才害怕,要不然就咱们这点人,官府全给锁进大牢,打一顿都是轻的,弄不好就是家破人亡。”
“可是,族长不牵头,就咱们这些庄稼汉,谁听咱们的?”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忽然不知谁喊了一句:“咱们去求族长,他是族长,总不能看着咱们死吧?”
“对,去白家!”
就这样,几十号村民浩浩荡荡地朝白家走去。
白家院子里,密密麻麻站满了白鹿村的村民。